"额唔。。。哈。。。啊。"
血泊中,真那一悲鸣着,无力的趴在地面,被攻击后赭鬼的爪子因为将她甩出去的时候太大力断开,残留在了她体内,巨大爪子像鱼勾一样弯曲,根本无法被拔出。
"呼噜噜噜噜。。。"赭鬼低吼着,看到眼前的敌人倒地后,突然就不攻击了,只是死死的盯着真那一看。
"咳啊咳啊咳啊!"真那一嘴中的鲜血无止境的流出,在这种痛苦的状况下,她很讶异自己为何还未死去。
无视控制人心的光线,在致命的攻击下久久未亡,这让她开始回想之前生活中的种种大小事。以前受过的伤总是比常人快很多天就恢复了,有一次她不小心被菜刀划伤手背,这种伤口常人本来需要两三个礼拜才能从结痂到恢复原样,但是她的伤口在一个礼拜内就恢复了,虽然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,真那一却发现自己有些许异于常人之处。
虽然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魔法,但是本体都是脆弱的,毫无防备下的大贤者就和普通人没两样。拥有强大肉体的都是一些人外,就比如说赭鬼这类怪物,所以拥有强大肉体的人类又称神赐者。
现在她的脑内渐渐开始认为自己可能拥有异于常人的肉体,除了伤口恢复得很快以外,自己在学习剑术上的天分也是过于常人,就连现在,就算被这样刺穿身体,她也意识清晰的感受着伤口传出的,撕心裂肺般的痛楚。
(好痛。。。真的好痛。。。使徒没有过来杀我?为甚么。。。为甚么我还活着啊,快点让我死一死啊。。。这样的情况下还清醒甚么的。。。呜呜呜。。。饶了我吧。。。)两只手因为伤势过重,造成贫血,连将爪子拔出的力气都没有,而且在拔的时候还不断的因为腹部喷涌出来的血液而打滑,没办法很好的抓住它。
"唔啊啊啊啊啊!啊啊啊啊!"真那一每用力的拉一次爪子,自己就会承受锯齿状的物体在自己腹部翻滚的感觉,死不掉的她如同生处地狱般,那些不断被切下四肢,却永远死不了的阿鼻大地狱里,折磨着她,泪溶于血中,满脸血迹和泪痕的她,早已看不出她是甚么表情了,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要用甚么方式去发泄自己的心情。
"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咕啊啊啊啊啊啊啊!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。。啊。啊啊。。。啊啊啊啊。。。"
全力的嘶吼说不定能缓解一下疼痛,此刻的她遵照自己父母的话,"痛的话就大声地哭出来,大声的叫出来,就会比较舒服。",她就一直叫一直叫,一直叫下去,希望自己的叫声能呼唤到任何人来帮助她。
"谁来。。。救救我。。。帮我把这个鬼东西拔/出来啊。。。好痛啊。。。真的。。。好痛啊。。。"
到了最后,这爪子还是没有任何移动的感觉,而真那一却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了,现在,即使拥有这样体质的她,感觉自己即将迎来死亡。虽然痛苦折磨着她,令她很希望自己可以快点解脱,但是,在快死的那刻,她却后悔了。
她惧怕死亡,因为她不知道死亡后的自己会去哪里,她想留在自己的父母身边,留在这个村庄,留在这个爱着她的地方。(好害怕。。。死亡。。。我才十六岁。。。明明还可以做很多事。。。但是,现在却。。。)眼泪早已干涸,完全流不出泪来了,无力的侧卧着,眼睛看向前方的赭鬼,它却不知为什么完全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(它。。。怎么越看越眼熟。。。哈哈。。。白痴。。。都产生幻觉了啊。)
闭上眼,冰冷逐渐扩散到了全身,寂寞感如同船锚一般,把自己的意识越拉越深,至于这无止境的黑暗哪里是底,只有船锚碰到的时候才会知道吧。当真那一沉到一个深度时,她开始感觉【自己】这个定义逐渐消失,疼痛甚么的全部都开始消失不见,心正在逐渐死去,死神会温柔一点一点剥夺她的一切,然后她会获得解脱。
但是,现实却不允许她死去。
"噗嗤!刷!"
"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"
如同电击的效果一般,本来都已经要死去的真那一,不明原因的受到了一股激烈的刺激,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。
接踵而至的是超越刺激百倍的疼痛,真那一空洞绝望的睁大了眼睛,她的表情就像是孕妇难产般的痛苦,她不解她为何死去了还能活过来,亡魂丧胆的转动着自己的眼珠,她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。巨大的黑影挡住皎洁月光下的真那一,完完全全覆盖了她和她的影子,如此巨大的身形,在她面前的巨大生物,就是将她几乎杀死的赭鬼。
此外,真那一还发现,自己腹中的刺被拔了出来,这样来看,刺是被这个怪物拔出的。
"你为甚么。。。要。。。唔。。。"
"呼噜噜噜噜噜。"
"难道你是。。。阿南老师。。。呜呜呜呜。。。"
"呼噜噜噜噜。"
"你为甚么变成了这样的。。。怪物。"
"孺啊啊啊啊啊。"
"我。。。听不懂啊。。。老师!!!!!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。。。"
"乎唔啊啊啊啊。。"
"您。。。为何要。。。伤害。。。大家。"
"呜呜呜呜啊啊啊。"
"为何不就这样让我就。。。死在一个怪物手里。。。呜呜呜。。。而不是现在。。。死在爷爷你的手里。。。"
"乎啊乎啊,啊啊啊。"
"您把刺拔/出来。。。也改变不了甚么啊。。。我还是会死在这里啊。。。"
"。。。"
"啊啊!我认出来了啊!不知道为甚么。。。咳啊。。。我就是认出来了啊!呜呜。。。出现在阿南家旁边,被破坏的房子。。。最后还拔出这根刺,所有的,所有的一切。。。都证明着你就是阿南老师啊。。。。"
"呼噜噜噜。"
"呜呜。。呜呜呜。。。呜呜。呜。。。到底为甚么会变成这样啊。。。为何爷爷你会去触碰神的力量啊。。。为甚么啊。。。为甚么啊。。。为甚么啊。。。为甚么啊。。。为。。甚么啊。。"
"刺呢一。。。刺那一。。。"
"别叫我的名字。。。呜呜。。。别叫。。"
"刺呢一。。。着呢一。。。"
"别叫。。。再叫。。。我会生气的。。。"
"真。。那。。。一"
"呜呜呜呜。。。。混蛋。。。为甚么我。。。死不了啊啊啊!我不想知道这一切啊啊啊啊啊。。。"
"神哪。。。如果可以的话。。。让我忘记这一切吧。。。啊啊啊啊。。。我。。接受不了啊!"
没有任何的声音,这个夜晚如同他们在图书库里,两人说着话一般。这个黑夜下,全世界,似乎就他们两人在对话。一个人疯狂的对着一只眼神中毫无战意的怪物吼着,喉咙都感觉哑掉了,她还是叫着喊着,受伤的赭鬼和受伤的那一,用着不同的语言,感觉却正在对话着。
最后,赭鬼停止了低吼,真那一停止了哭泣,她跪坐在了被村民打扫得很干净的路面上,静静的,用愤怒的眼神和赭鬼对视。
对视着,对视着,依旧对视着。
真那一最后低下了头,不再对视,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,自己全身上下的鲜血一滴一滴的到了地上,在这许多人行走过的普通街道上,真那一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,她很苦恼的将拳头砸到了地上,现在最佳的解决方案是甚么,真那一很擅长思考关于这类的问题,所以她就算在疼痛侵占全身的状况下,她依旧还是在思考。吞了一口口水后,真那一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句话,"你不能成为赭鬼,我要杀了您。阿南老师。"最后真那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,因为她不希望神把自己憧憬以久的阿南爷爷当作奴隶使唤。
"。。。"赭鬼安静的,将爪子笔向了因为赭鬼出现而炸得乱七八糟的,阿南房子的方向。
在废墟的地上有很多本书,真那一似乎理解了它的意思,她明白赭鬼只有可能指的是那本书,那本记载着神之力的书。真那一抬头仰望着赭鬼,绿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无穷无尽的决心,"为了您。。。我愿意使用那股力量。"用自己的血,在地上,用自己的血画着魔法阵,"爷爷,你知道的。我看很多书,很聪明的。这种魔法阵,随便。。。就记下来了。"
赭鬼注视着真那一,尽管是凶恶的,细小的眼睛,却看出了悲伤,痛苦,辛酸,劳累,等等的感情,百感交集般编织在其中。"其实。。。我弄破了你的【魔法雷本】,我偷偷的把书藏在了书库的最里面了。还有。。。那个碗是我摔坏的,对不起,全部怪在了邻家的那个约儿身上了,是我的错。"画着魔法阵,不知为何,说得却是自己过去做的种种坏事。
"还有啊。。。"越说越哏咽的真那一,还是继续说着话,"还有啊。。。那个。。。袜子。。。"
突然间,她在自己的头上突然感受到了一份重量,那是一只十分十分巨大的手掌,沉甸甸的压在了真那一的头上。
真那一理解了,阿南想要表达甚么,明明之前能互相对话时在某些地方怎么也说不通的两人,现在感觉一心同体一般。带着刚哭完的哏咽声,傻傻地微笑着,将魔法阵画完了最后一笔。
"神啊,我的唯一神,你是如此的完美,愿您将神之力降于我身,以我的一切作为代价,和您进行赌局。用身体作为转盘,灵魂作为筹码,来与您进行生命的赌注。并且我会获得胜利!"
她一字不漏的,完美的,念出了这段咒文,原本极长的咒文,在读过许多精简诵唱的文章后,真那一完成了属于这股最强力量的专属咒文。她不论是看过一遍就背下来的天赋,还是对于诵唱简化的能力,都远超出同龄的孩子。
从心中,从深处,涌出了源源不绝的力量,扩散至全身,她的身上开始蒸发出金色的光芒,像星星一样的金色颗粒从自己的皮肤上浮出,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空气中。
她金黄色的头发开始浮到空中,无数的小光圈围绕着真那一的头发,像真空的发圈一样,每个环中都漂浮着真那一美丽的长发,就像针穿过针孔那样,看起来格外的特别。她的身体也感觉越来越轻,从濒死状态念完咒文才没过到半分钟,她已经在无形的力量支撑下,重新站了起来。碧色的瞳孔中心闪着白光,形成一个十字架。拿起了自己的爱剑,在拿起的瞬间,剑也如同受到力量的恩惠般,大量的金光在其表面翻滚着。
在她的身后,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化身,其样貌是一个全身都是铠甲的骑士的样貌。骑士的盔甲中耶和真那一一样拥有绿色的眼睛,手中拿着一样的剑,现在的场景无论谁来看一定也只能揉揉眼睛,合好下巴去惊讶了。
那是世界奇景般的壮观,金黄色的,真那一现在正处在它的正中央,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,自己的背后方形成了巨大的魔法阵,这就是唯一神的力量。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相衬,与她的心相衬的颜色,与她的人相衬的化身,与她相称的力量,现在的真那一正是处在自己的【一切】当中。
"这就是。。。神之力。好美。"
"呼噜噜噜噜。。。"赭鬼的爪子微微颤抖着,低鸣着。
"阿南爷爷。。。"真那一看着这样的阿南爷爷,忍不住皱起了眉头,鼻头也酸了起来,"我成功了喔。。。"
"呜噜噜噜。。。"赭鬼悲伤的鸣叫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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